真真假假

這新聞讓我想到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裡頭有句話說：假做真時真亦假、真做假時假還真。有一些人很聰明，造假的技術令人嘆微觀止，假到比真的還真，就不知道真假的分別了。最令我讚嘆的假貨是「假蛋」，人造蛋，竟然還有蛋殼、蛋白、蛋黃，而且可以「煎」成荷包蛋，真是佩服！聽說有人作假鈔，連發行鈔票的銀行都無法分辨，不知這假鈔哪裡假？不只奧運的開幕畫面作假，聽說美國太空人第一次登錄月球的畫面也作假。我記得看過那畫面，非常震撼人心！當時我年紀還小，看到那畫面就問了大人一句話：那畫面是誰拍的？怎麼這麼厲害？後來常常看到一些登山、野外冒險鏡頭，大家都讚嘆「冒險者」，我都很想知道「怎麼拍的」。

以前跟女兒看到電視播放一段動物影片，內容是紀錄一群野生「獴」的生活。影片以「故事」方式描述，其中一段是有一隻受傷的獴死掉，女兒看了那故事很難過。我安慰她說，那獴的故事，是編出來的。女兒問，怎麼可能？整過過程都很真實呀。我告訴她說，拍攝動物紀錄片時，不可能如此順利，必須長期培養跟動物之間的感情，讓動物習慣你的出現，然後將每天的觀察紀錄。等拍了很多影片以後，才根據拍攝內容作剪接，同時「編」出一個故事，吸引人收看，才不會覺得很無聊。否則你如何叫那些獴做某些動作？女兒聽我一說，開始思考裡面的情結，發現「真的耶」很多地方剪接不太順。

二女兒觀察力一直很好。有一次與她同看偶像劇，我問她，比較正在上演的幾齣戲，有何差別？她說哪齣好看、哪齣不好看。我問，為何好看？她說不出來。我分析給她聽，先不說劇情，但當您看電視時轉來轉去，想要找到好看的偶像劇，會根據什麼內容停下來看？演員！但停下來能看幾秒後轉台的原因是什麼？畫面的色調、配音。但最重要的地方，顯然很多偶像劇執導沒搞清楚的，就是拍攝技巧。我當場解說「命中注定我愛你」與另一齣戲的差別給她聽。我說，看另一齣戲時，畫面會讓你覺得每個角色都在自言自語。因為這齣戲幾乎每個角色都使用「正拍特寫」，劇中兩人明明是面對面交談，卻輪流出現正拍特寫鏡頭，表示這兩個人「沒有」在交談，所以對話很僵硬，讓人很不舒服。而且總覺得劇中人物對空氣講話，沒有臨場感，好像演員隨時會失蹤。但命中注定這片，很少拍正面特寫，而且經常保持「交談的人員在現場」的感覺，例如，A演員正在說話時去拍B演員在聽A說話的特寫，讓人覺得兩人都在現場。所以不會覺得對空氣講話。

這次中國舉辦奧運的開幕儀式表演，大多集中在中國傳統文化內涵，這是很好的機會，我也認同。但說到這幾年中國「電影」的表現，我就很有意見。看最近幾年的製作，越來越大場面，故事越來越簡單，看完了都不知道演的是哪齣？有人說，中國人拍的電影注重過去，美國人拍的電影都放在未來，好像很有道理。不知為什麼？是中國人沒有未來？還是美國人沒有過去？還是應該說：中國人活在過去？美國人活在未來？依我看，不管是活在過去或活在未來，都不切實際，因為即使活在當下，也未必是真的。

不只開幕式造假，美國太空人造假，我們的醫學教育，有些部分也在造假。當醫生的，被藥廠教導如何用藥而非如何治病。問題就在「藥」是怎麼來的？醫師的專業，就是閱讀藥廠的使用說明而已嗎？醫生救人是天職，正確紀錄病歷是本分。但我親戚的小孩在某醫院誤診過世，要請領病歷資料竟然沒有醫生敢給。以前發生的邱小妹人球案，病歷也造假。

新聞媒體很喜歡用「黑心」商品來形容大陸產品。但我覺得，很多發生問題的商品是國外知名品牌。為什麼這些品牌沒有被冠上黑心商品，反而是生產者被罵黑心？這些大陸生產者不就是根據委託者的要求做事嗎？委託者利用別人的過失來賺錢？他們也知道低成本代表低品質，但利用「黑心」來打壓一些承包者，做為進一步殺價的依據，讓生產者的利潤更低。到底是誰犯錯？真真假假，商場本來就是爾虞我詐，看誰厲害？消費者倒霉！

很多事情我們都根據所見所聞來判斷真假，以前有人認為照片不會作假，但後來發現很多歷史照片也作假。現代人也質疑古代流傳下來的歷史書籍內容作假，即使現在，法院的證據，都可能憑空消失，可見能保留的證據，不見得是真的。我倒不是想說服您「這世界很虛偽」，我沒那麼悲觀，至少我認為奧運開幕式畫面作假一事無傷大雅，畢竟他們有安全考量，而且煙火也真的放了，只是不方便拍攝而已。大部分的人對於真假的分辨，都是基於「喜好」或「偏心」。例如，很多媽媽不相信自己的小孩會去飆車；政黨的支持者相信自己支持者所說的話。按我的個性，我也不在乎真假，很多事情確實很難判斷。如果能多作一點功課，至少也離真實近一點。